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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号&留学日记:毛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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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方】君子如兰(一)

私设&诚哥微黑化预警

本文将削弱无关人员和事件的存在感,以诚方恋情为主~(就是篇爽文


具体设定请戳 君子如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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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密林,夜阑。
 
天鹅绒般厚重丝滑的深蓝夜幕下,万里无云。漫天的月芒星光透过丛林叶片间的微隙被切割成点点碎钻,精灵似的飞旋在面前,聚合又打散,飘飞又汇集,在蓝而深邃的背景前勾勒出君子兰花瓣的简易轮廓。伸出手去触碰,精灵们又敏捷地迅速四散向天际,待到再次重组,竟逐渐构成了一个少年模糊的侧脸。

“你是谁?”


醒了。

床一侧摊开的掌心上,似乎还残留有月光的微凉。

明诚缓缓合拢了手指,拿臂弯支头,盯着从窗外投射下来的光柱内浮动的细小尘埃出神。




2.

“大姐,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餐桌上,明诚一边快速吞咽着面前中西结合的早餐,一边若无其事地问身旁的人。

话音刚落,明氏企业董事长明镜捏着报纸的手便明显一震,女人透过报缝偷瞄着斜对面正手拿果酱面包咀嚼得认真的青年,欲言又止。

她的这位二弟,自半年前因伤失忆后,言谈举止,行为习惯都越发像变了一个人,不仅比以往沉默寡言许多,连昔日最为敏锐的神经似也有些迟钝了。许多忘记的经年往事由他们这些作家长的尽数告知,他非但未生疑虑,还都依顺着一一记下,令她吃惊的同时也略感到心安。

自然,那些所谓的过往中究竟掺了几分真假虚实,也只有陈述者们自己心中有数了。

如今本以为风平浪静,当事人却忽然没头没尾得问了这么一句,不得不使明镜暗自心惊。一个身影立马浮现心头,那个她曾以为终于摆脱了的身影,此刻只在脑内匆匆掠过,都足够让人坐立不安。

沉思片刻,明镜还是郑重其事地把报纸折起置于一旁,手掌叠放在桌上不自然地相互摩挲,说道,

“阿诚,你要知道,那次事故伤到了你的內颅,之后医生就说你……记忆出现了偏差。”

一句话不仅巧妙避开了问题,还满是话难再续的无奈惋惜。

桌上人听后只是一愣,随即转为浅笑,拿起瓷碗,把面上渐暗的神情埋进热豆浆的氤氲雾气里。

他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一病,自己的确忘了许多事,但病痛只吞噬了过往,却无限放大了人感知过往的神经。早在明诚苏醒时,望着病房里的刺目苍白,他就莫名一阵心悸,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他半闭半醒的空白间从紧握的指缝永远流走了。前来探望的脸一个个陌生又熟悉,却始终没有他期待的那一个。

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心上像被凿开一个大洞,稍有风从中漏过都会呜呜作响吹得生疼。悄无声息的,他开始用冰在自己周身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一切引发情绪波动的因素都被屏蔽掉,而立于当中的自己只需冷眼看着面前的车马骈阗。

仿佛只要不闻不问,就能不悲不痛了。

只是车马易躲,梦马难防。那个无迹可寻的梦境几乎占据了他每个难眠的夜,点点星光忽近忽远,且总在面庞清晰的前一秒中止,伴着一个像是源于自己又似出自对方的问话——

你是谁。

既想不出对面的答案,他便拿这句话自问,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永世难解的千古迷题,使人身陷囹圄。

他是汪伪政府经济司明楼秘书处处长作恶多端,是国民党军统上海站情报科少校副官玲珑八面,是共产党上海地下党情报小组成员赤血丹青。

他是善是恶,亦正亦邪,是极致的黑暗也是纯粹的光明,是这芸芸大千世界下阴阳两面所承载和推崇的一切。

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阿诚......阿诚?”

大哥的声音。

明诚从混沌中抽身,墙上的钟分针秒针组成的精准直角提醒现在已是上班时间,而他穿戴整齐站在南京政府首席财政顾问,他的大哥明楼的办公室里。手中端着的咖啡杯正向上蒸腾着袅袅白烟,今天的任务依然是充当汉奸走狗。

唉,怎么又跑神了。

明诚微微倾身致歉,向前两步,把瓷杯放置在光可鉴人的檀木桌上。

面前递来一份写有“上海第二季度股市分析”几个大字的经济文件,他抬手接过,交接的动作在空中稍有停顿。有新任务了。

“日方派来的视察官,昨日刚刚抵沪。此人甚是敏锐,组织初步推测,近期军统方面机密情报的屡次泄漏与他不无关系......未来隐患还是不要留的好。”

对面人低沉的嗓音被银勺叮叮当当搅拌在咖啡杯里,隔远一点便再探听不到分毫。明诚心下已是了然,翻开第一页,内里果然夹着个针对新目标详细指示的电文,身份相貌时间地点甚至于执行方式,白纸黑字,一览无余。

“是,大哥。”

一声金属的脆响,文件在打火机上方化作灰烬,明诚略作清理后旋身大步流星跨出了办公大楼。

新的刺杀任务,却也不比乔装成另一个人有趣多少。




3.

偌大上海城中的一角同往日一样熙来攘往。

洋房鼓楼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自由之旗随风飞扬。作为英法两国租界,这里商埠开放、五方杂处,自十九世纪中叶便络绎不绝的商贸与军事往来,使此地已俨然成为这个有数千年历史的黄土地上最为开放繁华的经济中心。

然而,不管是行色匆匆的路人神色眉宇间透露出的惶恐不安,或者某个手提箱缝中露出不知是药品还是情报的白色一角,又无不揭露出藏匿在这片和平假象背后的人心惶惶。

人们皆为无常的命数奔忙,而街口某个幽灵般的一闪而过的黑影,自然也被忽视得彻底。

旅馆对面的顶楼平台,明诚低蹲在地面取下背后的小提琴盒,打开顶盖,一把德制的毛瑟98k显露真身。

这本是明楼的珍藏,但因其工作性质的转变实在用不上趟,几经犹豫转送给了他。作为德国陆军最新式的制式步枪,射程远,准度高,用来远程狙击确实再好不过。

明诚修长的手指扫钢琴按键般划过枪身, 金属的寒光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刺眼,似在夸耀它顷刻间便可夺人性命的强悍威力。

明诚熟练地装枪,上膛,思绪却又不受控地飘远。

自己忘了某些紧要的事,怎么偏偏把这些歪门邪道记得门儿清呢。




4.

病后,仅经过短暂的体能恢复训练他就已只身完成了三单,且无一失手。

连主刀的老医师都啧啧称奇,受此重伤的病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康健如初,实在是万幸中的万幸。

只有明诚自己知道,于他,这才是悲哀中的悲哀。

每每透过瞄准镜,看着那些十字线下某个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就会即刻奔赴黄泉的人,无需详查,仅凭潜意识的那点残留,他便足以想象道貌岸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肮脏龌龊的秘密,而戴满珠宝钻石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同胞的献血。

但是……所以呢?

“所以这些人该死。血债血还,一枪毙命都便宜他们了。”

在某个明诚还躺在医院养病的下午,前来探望的大哥如是说。

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浅啜,难以下咽的苦涩由舌尖直蔓至全身,男人蹙紧了眉,再抬头时杯中已不剩一滴。

玻璃门开,目标出现,明诚砰砰开了两枪。

一枪眉心,一枪胸左,特务在少年时期于伏龙芝苦心练就的枪法精准迅猛不减分毫。

人倒声落,殷红的血在空中划着妖异的舞姿溅了一墙一地,声声惊叫刺刀般划破长空,惊飞了在屋顶歇足的鸟。一旁的始作俑者倒是半缕额发未乱,棱角分明的脸看不出涟漪。

拆枪时,顶楼的疾风和着楼下警笛的长鸣呼啸而过,吹得明诚一阵心头发凉。

他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选了这个行当,不说风险与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哪天一不小心命都搭进去也不见得有人敛葬。

似乎是一种使命或责任什么的,令他必须这么做。甚至使命这两个字,都是某晚灵光一闪出现在明诚脑里的。躺在空荡的床上,他反复念叨着面前的字眼,却只是雾里看花不得其要,倒无端生了许多烦恼。

闭闭眼,干脆不想了,反正想起想不起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空,一样的冷,永远的在暗夜里只影独行。

嘴角勾起了抹苦笑,转瞬被淹没进上海喧嚣热闹的风里,打开车门,明诚先生在一片由他引起的遍地狼藉中,绝尘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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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一写诚总攻画风都有点变了,不造大家能接受吗?
目前忘记爱人的阿诚哥会有点迷失自我,冷酷薄情都是正常,当然小方出来后会慢慢融化哒~

下一章诚哥逛窑子,会偶遇谁我真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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